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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江大户赖臻良:公司破产被迫回家种田,谷底反弹又成“农状元”

发表时间:2020-08-03 16:39

一只吊灯砸没了100多万

高中毕业那年,赖臻良被喜欢相术的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占了一卦:不宜发财过早,否则没命消受。

但年轻气盛的赖臻良不信命,高中一毕业即辞别父母,独自一人来到千里之外的广州闯荡,几年打拼下来,凭借自己的聪明和勤奋很快出人头地,创办了自己的装修公司,管着一百多号人,一年半时间就赚到了人生的**个百万。那是两千零几年,他才刚20出头。

“大家都‘赖总’‘赖总’的叫着,感觉自己很大的老板来”,然而事业正做的风生水起的赖老板,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此后的命运竟诡异地朝着班主任占卜的卦象走。

当时公司接到一个大单——一家大企业4栋办公楼的整体装修,报价很高,但是工期很短,难度不小;一心想挣钱的赖臻良想都没想就拿下了,经过几个月加班加点的辛苦鏖战,项目终于赶在截止日期前的头天晚上完工,对方连夜搬进去,第二天早上就正式入驻上班了。

正在他们等着收款喝庆功酒的时候,灾难突然降临:一个办公区的大顶灯掉了下来,砸伤了三名高管,一个总经理、一个副总、一个主管。

结果可想而知,不仅工程款一分钱没拿到,还赔偿了伤者100多万、差点坐牢,前面赚的钱全搭进去了,公司只能宣布破产,员工解散。

正如《桃花扇》中诗文所言:眼见他起高楼,眼见他宴宾客,眼见他楼塌了。热热闹闹一场,最后仍归一无所有。

“锄头把得稳,种田还是本”

命运就是这样,冥冥之中早已注定,当年老师的卦象如此,此后赖臻良步入农业重新崛起亦如此。

走投无路之际,赖臻良父亲的一句话开启了他人生的新征途。

父亲说:回来种地吧,我们平江有句土话叫“锄头把得稳,种田还是本”(意思是说,种地还是保险一些,亏也亏不到哪里去)。

虽心有不甘,但赖臻良别无选择:“当过老板的人是给人打不了工的,别人拿你当打工仔,你还觉得自己是老板,这种心态三五年甚至十年都是调整不过来的,但种地不一样,本来就是种田出去的,现在等于回到起点了”。时隔多年,赖臻良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。

从大老板到农民,这种命运的逆转压在一个才20来岁的年轻人身上,既戏剧又残酷。好在赖臻良有一个好父亲,回家的那天,父亲跑到离家好远的公路上高高兴兴地把他接住,对他说:“儿子,没挣到钱不要紧,只要人没事就好”。

父亲的鼓励让他重新燃起斗志,但种地却没想象的那么简单。用赖臻良的话说,开公司考验的是脑力,种地既考验脑力,更考验体力。自打下学就外出闯荡的赖臻良,几乎连犁都没摸过,地里的活计多数不懂,**年全靠跟着父亲干,慢慢学一点点干,虽然辛苦,但那时种地赚钱相对容易,一是谷价高,比现在百斤要高出十几块钱;二是成本低,种子、化肥便宜,人工才几十块钱一天。

就这样,赖臻良跟着父亲,后来弟弟也加入进来,父子三人的地越种越好,第二年就买了台旋耕机,第三年买了收割机,种植面积也从开始的几十亩慢慢到了四五百亩。

然而,正当赖臻良越来越相信“锄头把得稳,种田还是本”的时候,农业与生俱来的风险性开始向他露出獠牙。

少了120亩地,多了3万斤谷子

2018年注定是很多种田大户终生难忘的一年,原本一直稳定的稻谷国家收购保护价突然下跌,每百斤一下跌掉十几块钱,按亩产1000斤算,一亩地就少收入了100多块钱,一百亩就是1万块钱,500亩就是5万块钱……这对于本来就利润薄如刀片的大田作物种植业来说,无疑是致命的打击。

当年平江很多大户都亏了,有的亏十几万,相比之下,赖臻良是幸运的,没亏还赚了5万。但一想到500多亩地,父子三人辛辛苦苦忙碌一季,才赚这么点,而自己做装修生意时一单就能赚十几甚至几十万,这种巨大的反差感,让赖臻良开始重新思考种地的方式和经营理念:必须从“粗”到“精”走“内涵式”发展之路,提高单位亩产和品质,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利润率,才能应对风险。而盲目追求规模是没有意义的,规模与效益没有必然联系,利润率上不去,规模越大,风险越大。

让赖臻良发生这种思维转变的还有一件事,那年芸乐收开始在平江推广,抱着试试的态度,他打了20亩,结果增产效果非常显著:收稻子的时候,收割机走不了多远就满仓了……

2019年赖臻良补货芸乐收一件

这种直观上的刺激,更加坚定了赖臻良向管理和技术要效益的想法,连最初嫌贵持反对意见的父亲也发生了180°大转弯,到第二年买药的时候,赖臻良本来只打算打一半面积,没想到父亲主动要求全部打上。正是父亲的这一决定,让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“奇迹”:退租了120亩地,结果反而比去年多收了3万斤谷子!

2018年风调雨顺,赖臻良家的稻谷平均亩产达1100斤;2019年在干旱缺水、大面积退租的情况下,达到1400多斤——这种极差对比,让赖臻良进一步见证了芸乐收的增产效果,此后两年,别的大户都是地越种越多,而赖臻良是越种越少——2018年500多亩,2019年400多亩,2020年300多亩。

地少了,但效益反而提升了,以2019年为例,光减掉120亩地的田租成本就省去了4万多块钱,多收3万斤稻谷又多赚3.6万块钱,这一反一正同比效益就增加了7—8万块钱。

“谷子变胖了”

2020年,赖臻良的经营理念再次被验证。

平江今年遭遇“灾害连连看”:插秧期降霜冻坏了秧苗,中间虫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最后扬花期又来了一拨连阴雨。

种前,有大户还专门查过黄历:早稻绝收,中稻没收,晚稻难搞。不少当地有经验的老人也都说老鼠年不好,老天爷不让收粮食,赖臻良更是提心吊胆,因为他的秧苗在霜降的时候就冻坏了一大批,后来补种的,基本苗就比别人差了一大截。

前两天,他邻地的大户稻子收上来,一合算才600多斤/亩,当时赖臻良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心想今年这季早稻算是亏惨了,他的才600多斤,自己的不管是基本苗还是密度都赶不上别人,肯定更差。谁都没想到,最后结果反转了:赖臻良的早稻平均亩产900多斤,比邻居每亩多了300斤!

据赖臻良分析,主要就差在结实率上:“他(邻居)家的早稻前期表现一直很好,管理也到位,但后面扬花期的连阴雨影响了授粉,所以空壳率很高,而打过芸乐收的就好很多了。”

另外一个表现就是谷粒更饱满,赖臻良拿着另外一个农户的水稻跟自己的做对比,开玩笑说:“打过芸乐收的谷子感觉就像变种了一样,我们俩本来是同一品种,结果我的谷子‘变胖’了,所以看上去比别人的‘显矮’了”。

灾年还能增产,那年成好的时候就更有信心了。对于未来,赖臻良有着清晰的规划:种植面积控制在两三百亩,通过提质增产,增加稻米的附加值来不断提高效益。明年他打算做优质稻,联合一批大户,他负责提供秧苗和农资产品,并且全程跟踪管理,稻米成熟了再收上来,统一包装成品牌大米出售,这样利润还能再翻几倍。

王石曾评价褚时健:人生不是看高峰,而是看由高峰跌到谷底的反弹力”,赖臻良正是这样的厉害角色,经过几年稻田里的摸爬滚打,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又来了。

去年,赖臻良去看了他的高中班主任,这位早已退休的白发老人又给他占了一卦:你现在又起来了,以后赚1个亿都没事了。

“1个亿”在老师眼里是个天文数字,但在赖臻良眼里可能只是个“小目标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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